“长白雄东北,嵯峨俯塞州。迥临沧海曙,独峙大荒秋。”清代诗人吴兆骞写尽了长白山的雄伟壮丽,也让人知道了它的险峻荒凉。一辈子坚守这里,在普通人眼里是多么艰难不易,可在吉林通化工务段桥隧车间第一维修小组组员的心中却是那么甘之如饴。
春防融雪落石、夏抗酷暑洪涝、秋除枯枝倒树、冬战严寒冰雪。几十年过去了,尽管环境艰苦、终日奔波,但第一维修小组里从未有人申请离开。他们说,如果再有选择职业的机会,还会选择沿着铁路线巡检。对这份别人眼中的苦差事,他们一生爱一次,一次爱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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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哥哥”成了“冰哥哥”
第一维修小组共13人,其中9人在部队扛过枪,是群名副其实的“兵哥哥”。
冬季的长白山天寒地冻、滴水成冰。铁路线上的涵洞、隧道不断积雪积冰,如不及时处置,冰层增厚会直接影响列车安全。“兵哥哥”没日没夜和冰打交道,真就成了“冰哥哥”。
老岭隧道,是整个梅集铁路线上最长的隧道,全长2323米。由于年代久远、设备老化,一到冬季,隧道侧壁和拱顶的流水都会形成冰柱。每年从11月开始到次年4月,第一维修小组要轮流看守隧道,视结冰情况定时打冰,不分昼夜,一干就是半年。
冬季凌晨2点是结冰长势最猛的时候,守隧的“兵哥哥”穿上厚厚的工装,拿上作业工具,走进隧道。深夜的隧道,漆黑一片,阴寒噬骨。借着手电筒和头灯,他们仔细检查隧道侧壁和拱顶。侧壁上有冰柱,就用铁镐刨;拱顶上有冰层,就用打冰杆打。打掉的冰碴、冰块还要装进袋子里扛出去。装满冰的袋子有30多公斤重,一次打冰作业最少要扛二三十袋,多时要扛六七十袋,每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是汗。
梅集线159公里涵洞处也是每年冬季重点防守的地段。涵洞在小山沟里,重型机械上不来,“冰哥哥”们只能靠人工除冰,有的地段狭窄,还得猫着腰干活。10米长的涵洞,冰层坚硬似铁。几个人轮流用电镐砸冰,飞溅的冰碴崩打在护目镜上和脸上啪啪作响,脸颊瞬间泛红、挂满冰水,衣服上也溅满泥浆,很快就冻成一身“冰甲”,走起路来,哗哗作响。
“这冰1小时能长10多厘米,不及时清除就会影响列车运行安全。”工长刘传双说,冬天,就是和积冰赛跑,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把冰清理干净,才能消除隐患。每个冬季,“冰哥哥”们从桥梁底部、涵洞内部、隧道内清理出的积冰,累积起来有1500多立方米,差不多一个游泳池。
最大的考验是“烤”验
盛夏8月,烈日炎炎。铁轨上热得可以煎熟鸡蛋。
一靠近梅集线127公里282米处的第一浑江钢梁桥,就感到一股热浪迎面扑来,整个钢梁桥就像是一个露天的“烤箱”。
为保障桥梁安全,第一维修小组每月需对桥上908根枕木、606个护木螺栓以及1816个钩螺栓和支座全面检查,每3个月进行一次保养。
烈日下作业,他们早已习以为常。利用施工“天窗”时间,大家分工协作,拆除被腐蚀的护木、放上新护木、上好护木螺栓……
中午时分,轨温接近50摄氏度。头上是如火的太阳,脚下是滚烫的钢轨,承受着双重“烤”验,几分钟就会汗如雨下。可是要对钢梁桥零配件进行记名式检查,还要全面复紧2422个钩螺栓和护木螺栓,全套作业下来,至少四五个小时。
高空作业的“小荒沟”坞工桥检查难度更大。“90后”班长王宏志系上安全带,踏上检查梯,一手抓紧旁边的扶手,一手拿着工具,仔细检查礅台支座螺栓有没有松动、梁底有无裂纹。高温下,悬在50多米空中作业,不一会儿便全身是汗、浑身酸疼、手脚发麻。
“王胖儿,快下来,我们干会儿。”每到这时,组员都会大声地喊,抢着系上安全带替换他。
人,一拨一拨地换;活,有条不紊地干。说不清多少汗水滴落在钢轨上,一眨眼儿就干了。
“守隧人”守岁
老岭隧道口有座小屋,是第一维修小组组员巡检作业休息时的巡守房,也是职工们的第二个“家”。“家”不大,30平方米,可是够温馨。每年元旦和春节,“守隧人”在这里守岁。
守岁很有仪式感,门上要贴春联、福字,炕上要摆水果、瓜子、花生和糖,桌上要有鸡鸭鱼肉,但饺子得第二天早上吃,因为年三十儿晚上,他们照样要去隧道打两次冰。天蒙蒙亮的时候,打冰的队伍回来了。刘传双和宫汝文已经包好了饺子,灶台上大锅冒着热气,炉膛里的柴火噼啪作响。
热腾腾的酸菜肉馅饺子刚端上桌,赵若明的手机铃声响起,打开手机,儿子出现在视频里,“爸爸,你3年没回家过年了,妈妈怕你吃不好,煮了螃蟹和大虾,一会给你送去。”
“老公过年好,祝你们和隧道都平平安安!”妻子趴在儿子肩膀上笑着说。
“谢谢媳妇!”平日里的钢铁汉子,一下子两眼泛红。藏在心里的那个字,还是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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